2008/08/18

為什麼不是愛情?


對於他方的執迷,自從緊抓著影像敘事的少年時代便已開端。少年孤傲,容易以為自己所見便是整個世界,於是任由碎裂流轉的蒙太奇帶領,自陷於癡幻的虛無。

很快地,對自我重複的影像宣示感到不耐。自認也是一個蓬熱呼吸著的身體,受一廂情願的普遍主義誘引,太過認真地生活,結果所有的幸福僅是暖暖地沉入炙日下蒙熱的淤泥裡,隔著一層穢物,悲痛或喜悅都是看不見的過往。

遺憾自始至終都是難以割捨的主題。雙手握著拳面向一切,緊纂的手掌說什麼也不願鬆開。好不容易來的才一瞬眼又離去,徬徨與茫然在遠方不著邊際地呼喊,密不透風的文字之網自我閉鎖,曾以為在某些所在終能遺忘痛苦的自悔,又發現只不過擴張了難以見人的高傲悲憫。

經過這麼多年,聽著活生生的呢喃從耳邊不停冒湧,悲痛的人們卻板著一張臉說自己還是會堅強。或激越狂傲或黯然低語,總是期待些什麼又不知為何不能落空。我彷彿能融入一次又一次過耳的災難,依著別人的故事擺蕩,無非一則根縻失落的寓言。

夢做的多了,眼裡嘴裡全是過往的魂靈,方才暗笑自己總是在門外徘徊探詢,身心逐漸冷卻。

總是自滿於從文字裡梳下殘屑的本能,而不願面對梳理下來的畢竟是無人聞問的殘物。過於珍惜連物主都拋棄的痕跡,結果便是自溺於不停破滅的諸多平行世界裡,旁若無人地咧嘴嗤笑,避開還在淌血的傷口,不願與妖自較,妄想自己還有機會修煉成人。

轉頭忘卻賦予自己的任務,重手對自己一再傷害。明知無法承受又負氣不肯認難以更易的脆弱。一切疑惑在問出口時就有答案:自己爭來的傷害,又何忍怪罪別人?

但,為什麼呢?面對深知的答案,疑惑仍然執拗迴盪不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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